香辣鸡翅双重汉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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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能嗑忘羡嗑到天荒地老黄河逆流

【忘羡】醉枕星河 3

【预警】:非典型病弱羡,病美人文学,含光君x老祖羡。魔改原著,有双向暗恋设定(不然前世he太难了)

  这章写得我好矫情啊

  这个时期的羡还是相当傲慢的,一身刺那种,旁人奈我何,管你说啥我就不改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

  

  3

  要说江家的大师兄,是百家有史以来评价最两极分化的人物。

  与那些掌权的大宗主们看法不同,修士之中常听到的一批是:“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气,修了一些邪魔外道的法术,突然就很厉害了。” “功高震主呵,怕是小江宗主不好看待这个师兄。” “厉害有什么用,用死人的东西,破坏阴阳,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狗!”

  比如现在。

  “照我看,魏无羡根本就没有把小江宗主放在眼里!”

  今天的射日军能与温家打到决战的地步,这个人功不可没,千万尸鬼过境白骨不留,看那温狗自相残杀,别提多痛快了。可就是太出色了,挡了不少人的路,自然得罪的人也多。

  当真以为他听不见呢?

  江澄扫过几位不发一言神色尴尬的家主,桌下的手摩挲着紫电戒指。连自己牵来丢人眼的狗都管不好,难怪只能做大世家的附属。

  “那个……诸位,我们之前不是在说这个吧……?”喧闹间,聂明玦身边突然传来细声弱气的一句。

  本想反驳的几位仔细一看,正是聂家的那位烂泥二少。整日无所事事,偏偏每回商议都要跟在他大哥屁股背后过来,来了也躲在角落不说话,边上好几个严肃得一看就是他大哥吩咐保护他的侍卫。一手花生一手瓜果,神情陶醉,时不时用那把不知哪位名家画的风水图扇子扇两下风,也不知听没听明白他们讲什么,看着还以为是哪家混在花柳巷的风流公子。这位估计也是来混个眼熟,众人看在聂明玦的面上皆作看不见。

  他平日可是压根不掺和这码事的,今日说话也是调节气氛。

  聂怀桑接收到自家大哥的警告视线,缩了缩脖子,扬起扇子挡住脸,把还想说的憋回喉咙里。

  有些人见气氛不对,连忙说:“你又不知道他江家的人,你怎么知道他品行如何?” “恩人岂能容你置喙,修的路数不同而已!” “说这些话,什么时候你也能单挑五千温家修士?”

  这帮人左一句右一句,或是阴阳怪气或是狗腿奉承,也有冲着鬼道来的想要入江家当客卿的,总之一定要提到他那个又没来参加晨间谈会的师兄。

  听多了简直浑身烦躁。

  这魏无羡也是,回来后越来越能耐了,这几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,谁叫也不起,跟老大爷似的。

  没等江澄表示什么,首位上的聂明玦已经冷笑着将酒杯重重一放,震得一群大小修士收了声。

  蓝曦臣见风波平息,抚了抚茶杯,将话题转回商议上:“各位,温若寒神功已成,纵使我们有不夜天城的地图,也无法确保几分胜算。”

  他开了头,下面立即有人附和:“蓝宗主所言不差,城内地形尤其复杂,多少陷阱难料。”

  “加之他又从各地紧急召回的一批守在不夜天四方的客卿……”

  “这有何难?一一击败便是!”聂明玦昨夜收复另一监察寮,今早刚至,刀身仍带血,一身煞气压不住,叫座下功力不足的人苦不堪言,“温家败局已定,如今能打的还有多少?剩下的客卿长老不过尔尔!”

  金光善摇了摇头,道:“聂宗主有所不知,这一批是原留守各地的温军将领,半数已年过半百,修为深不可测,不能以常人度量。若是正面对上,难逃苦战。”

  蓝曦臣继续道:“前日我那位在温家潜伏的好友密信中提到,温若寒在城中早早布下诡秘阵法。经历苦战消耗后再入城,定会削弱我们的力量。”

  江澄:“那诸位有何高见?”

  又有人道:“要是能够有人牵住他们,我们再攻上不夜天,合众英雄之力,那温若寒命尽不过几息之间!”

  “是极,正面应战不如保存主力合攻温若寒,让几位道法适合的修士留下,我看那位会使阴虎符……”

  这几乎是明示了。

  江澄重重一哼:“我会同他讲的。”

  

  

  用餐时也没看见魏无羡。

  等江厌离带着特地煮给两个弟弟的汤打后厨回来,才终于见到了。十有八九是闻着莲藕味过来的,江澄擦完三毒,问:“怎么,半天不见,最忙的人肯回来了?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?”

  魏无羡不知刚去哪个土堆洗过手,一手泥土,夹着微不可察的血气。亏这人自觉净手才捧起汤谢谢师姐,脸上是常见的那种得了便宜的表情,喝了口再答他:“嘴长在他们身上,我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嘴,想说就说呗,与我有何关系?”

  “不知礼数,蔑视低阶修士,不尊长辈,”江厌离给他们两每人夹了块排骨,江澄吃了又说:“你就放任这些话到处传?”

  魏无羡:“难不成我还要句句放在心上?那仗还打个屁,累死算了。”他往背后一抽,是一张朱红色的画得歪歪扭扭看不出图案的东西,语调扬起来:“来看看这个!”

  江澄皱眉:“你这个画得太丑了。”他猛的一惊,反应过激地大幅度扭头避开飞到他身前的黄符,黄符竟传来魏无羡的声音:“哪里丑了?来来来认真看看!本人做出来的绝对世间无双!”

  江厌离一旁看着,扑哧一笑:“是,是,我们阿羡做的东西都很棒。”

  江澄再看过去,魏无羡张口做了好几个口型,却仅是明显受他控制的黄符口吐人言,

  魏无羡眉眼弯起来,一手撑着脸颊,连苍白的脸上都有了几分艳色,勾起的尾调有点新奇,又有点小得意:“怎么样,有意思吧?”

  此情此境,联系这人多日不见踪影,江澄一看便明白了缘由,不由得怪道:“怎么又搞这些?都说了不用,你有闲心弄这个,还不如去练多几十下剑法。”

  魏无羡没穿往常那套宽大的外袍,平时还没觉什么,此时见他与少年时相似的衣着,腰身连同一管黑笛束得极紧,轻易能看出,这副身子骨要比射日之征前纤细许多。

  肯定没有好好练剑,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!

  他躲过江厌离略带忧心的眼神,脸上挂上不在意的神情,将空碗放下,起身时不知是睡太久还是别的不着调的缘由,表情有些奇怪,身子晃了晃,差点站不稳。

  “怎么?喝汤也能喝醉?”江澄忍不住嗤他,“可以啊魏无羡,我看你下次别再去什么巷头酒家,直接喝汤水得了,就是不知到酒量还有没有那么好。”

  魏无羡背对着他哦了一声,一副又要走人的样子:“说什么呢,睡麻了没见过?”

  江澄:“又要去哪儿?”他把方才殿里众人的讨论结果说了一遍,“你没问题吧?记得带你的随便。”

  “我是谁呀,能出什么问题。”魏无羡漫不经心地转过头,目光教人认不清,含糊道:“下次再说吧,没事了吧,走了。”

  语调太过平淡,表情是那么不咸不淡,一副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模样,如同不起眼却扎人的火星,激得江澄憋了几天的心火燃遍全身:

  “魏无羡!”

  魏无羡脚步一顿。

  “下次,又是下次,要几个下次你才能够?配个剑很难吗?”

  “我看随便都积灰发霉了吧?好歹也是一品灵器,我爹亲手给你的,你就让它生锈?!”

  魏无羡全当没听见,挥了挥手。江厌离听得飞到耳边的黄符抖了抖:师姐,之后见啦。说罢,他笑着勾了勾手指,薄薄的一张纸又飘回他身边。

  江澄见状更加愤怒,面上话里全是忍不住的悲愤:“你就算自己不在意,也能不能为江家想想?!别人都怎么说我们的,你会不知道吗?江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恢复,是融入,你这样又算什么?当个百家逆骨世间异类很是潇洒啊?!”

  一时针落可闻。

  良久,因他们谈论战事一直不好开口的江厌离眼眶微微发红,握紧了汤盒的柄手,轻声轻气道:“阿澄……”

  “是,你上阵杀敌以一挡百,到处都是议论你有多厉害,有多英勇,功劳有多高,所以你理所当然看不到眼下了是吗?!”

  江澄气得全身发抖,拳头紧握,紫电隐隐震动,一身强劲的灵流几乎控制不住:“可我呢?你逍遥快活时我在同那帮狗屁周旋,你自由自在时我在送礼物同别人道歉!你不是很能吗?剑都不配,当自己不是江家人了?!”

  魏无羡将无意间露出的猩红双眼闭上,绷紧了后背:“江晚吟——!”

  江澄极少听过这个名字从魏无羡口中出来,明显一怔。

  语罢,无人再动。

  良久,魏无羡似乎很是艰难地喘了几口气,慢慢平复了情绪,脚步不停出了营帐,“是你太累了,休息吧,我还有事。”

  后面传来又震怒的一声:“你简直是——”

  

  

  里面吼声太大,出来后遇到的江家门生都不太敢看他,没碰到对方就低头连连说对不起。魏无羡一路就要出江家营地,才有个被他救过的弟子上前问。

  他脸色不太正常,弟子没问出口便被他塞了个布袋,无意间触碰到的手指上全是汗湿,只听得他喉咙间压着什么,低哑道:“同往常一样,是新符咒,分了吧。”

  那江家子弟神色惊慌,连抓带抱总算没掉在地上。

  抬头一看,哪里还有魏无羡的人影?

  

  

  “忘机这是……?”

  蓝曦臣出了长亭,微微讶异,随即一想,道:“可是因为魏公子?”

  跟着他一同出来的蓝忘机表情寻常,端正行了一礼,道:“有劳兄长了。”

  过了小花园,蓝曦臣笑道:“无妨,难得你会主动提出什么,我会与各位宗主说的。”

  蓝忘机轻轻地“嗯”一声,没再说话。又走了一段,蓝曦臣又说:“魏公子倒是个不错的朋友,”顿了顿,“……忘机,那边可是?”

  蓝忘机闻言看去。

  另一侧的亭廊转角处确实是那个人,仅着少年时便印在他心底的一身。几日不见,似乎又瘦了,或是腰身束得太紧,几乎能一手拢入怀中。

  魏无羡脸色极其苍白,但还是勉强笑着,低垂的眼睑显出难得的温柔,衬得飘到颈侧的发带愈加鲜红,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态。正与面前身量不到他肩膀的女子说着什么,逗得人笑靥如花。小姑娘身着微微发黑旧衣衫,但胜在面容清秀目光纯净,颇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感,通身气质过人。

  她将抱在怀中的明显是魏无羡的外袍递过去,魏无羡接过,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双手仿佛在交缠。

  蓝曦臣笑道:“如此一看,魏公子还是很受欢迎的。忘机,不过去吗?”

  蓝忘机很快移开眼,急声反问:“我为何要过去?”见兄长笑而不语,尽在不言中,于是转身便要离去:“不必了。”

  他想走,却被人惊喜地叫住:“蓝湛!”

  接着又听见一声才反应过来的:“蓝宗主。”

  魏无羡对小姑娘说了句抱歉,转身便跑了过来,一手下意识要搭在蓝忘机肩上,被蓝忘机微微侧身避开。

  他的手状似不在意地放下,轻咳一声再道:“那个,好久不见。你放在我哪里的衣裳我已经洗好了,谢谢啊,待会儿我……”

  “不用了。”

  魏无羡摆出来的笑脸一僵,余光瞥见蓝忘机的神色,要比往日更加冰寒。

  他最近没有和蓝湛吵架吧?也没有普通人会那么没眼色去得罪蓝忘机吧?

  还是……这个人真的那么不待见他……?

  魏无羡喉咙紧了紧,他还想说点其他的,蓝忘机却已经转身,就给他一个背影。

  方才心情还跟可以,怎转变如此之快?蓝曦臣见状稍稍不解,对他点了点头,跟了上去。

  

  

  日光不猛,暖色的、浅淡淡的一片披在蓝忘机浅色的肩头,勾出圣洁的轮廓,如下凡助人渡劫的神仙一般。

  神仙很好看,移不开眼的好看。

  神仙自小就很好看。拿枇杷逗他,他会说无聊,琉璃瞳里却是一片光影动摇;逗狠了,小神仙还会羞恼,恼了就用自以为狠狠的眼神瞪人,白净的脸上显出不同的有趣的神情,殊不知自己耳根红透了。

  现在呢?

  表情越来越苦大仇深,除了他兄长其他人很难看出来罢。

  俊俏的小神仙令他念念不忘,走到哪儿都忍不住跟别人说蓝忘机的好,吃师姐切的瓜要惦记一下,摘莲蓬也要想一下。直到一个师弟不经意问他:大师兄,听学回来你怎么成天蓝二左蓝湛右的,不会是喜欢人家吧?

  原来是这样。

  

  

  “怎么又去凑蓝忘机那边?我看着都替你尴尬,你看看人家理你么?”上一次江澄看不惯说他,“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,还有,他都那样坚持要抓你回蓝家了,还缠着人家有意思么?丢江家的脸。”

  那个酸过陈醋的语气,怪异又刺耳。

  魏无羡想起这个,层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搓了搓自己肩膀,暗骂自己多愁善感。可惜运气太不好,搓手都能扯到内伤,痛得他嘶嘶抽气,果然阴虎符不是好东西,用多了负面影响不小。

  鬼道损身,损心性。

  他是开山祖师爷,哪里会不知道呢?

  忽然怀中一暖,被塞了满怀自己的大衣,大概是小姑娘觉得他冷跑过来给他的,一面担忧,一面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。

  魏无羡叹气:“放心吧,我没事。”

  小姑娘不能说话,要做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,她将一直好好收在袖子里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拿出来,慢慢摊开放在两手心给魏无羡看。

  上面字迹清秀,大意是医师温情一脉她之前见过,温情救过她和她的弟弟,但是听说被金家的人带走了。

  魏无羡上月在战场上听温家那边的死灵论起温情一脉,言语混乱中心基本一致,皆是大骂:温情他们临阵脱逃,药给的少,才导致他们会败给射日军,叛徒被人抓了也是活该!接着就是咒他们不安好心不得好死。魏无羡听得脑袋嗡嗡疼,回过神细细一想,他们被抓了?抓到哪里去?

  虽然温情上回说互不相欠,但总得知道她和温宁现在是生是死,哪怕死了也得去收个尸。

  

  他暗中四处寻人,打听到的地方都去一遍,人没发现,倒是自己的名声更加令人闻风丧胆了。

  魏无羡对她行礼:“多谢。”

  小姑娘摇摇头,把薄薄的一张纸翻了个面。

  那上面用粗糙的墨水勾画了一只四四方方的物件,四方里写着比他还要像鬼画符的字。

  魏无羡好奇地看右下角,那里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:平安。

  原来这画的是个护身符。魏无羡哭笑不得:“这是小孩给我的?”

  姑娘点点头,退后两步,朝他深深鞠了一躬。

  

  

  她天生不能说话。

  父母没有因此抛弃她,反而对她很是疼爱,即使弟弟出生后对他们也不存在偏爱谁的意思。不是很富裕,有一点田地,父亲忙活了大半辈子终于在镇上买了房子,一家四口本来是幸福的。

  直到那一日。

  温家修士们如强盗过境般的侵略方式打破了他们的生活,占领了他们的小镇在此驻营,几乎杀光了所有试图反抗他们的镇民,四处掳掠。

  父母自然是不愿心血被他人抢夺,不顾她的自愿,将十几岁的她和不满两岁的弟弟锁进了衣柜,说,很快就回来,嘘。

  小姑娘力气不够大弄不开锁,唯有无声地哭着紧紧抱着熟睡的弟弟缩在柜子里,一天一天的等,终究不见父母回来。不知几个时辰了,很饿,很黑,她捂着嘴屏气听外面隐隐约约的修士的声音,是温家的人。

  “反抗有什么用,还不是要被弄死!”

  “这家男的见老婆被杀了还想拿刀砍我,他也不对比一下,就他那点修为,金丹都没有,给我塞牙缝都不够!”

  她又捂住被饿醒了的弟弟的嘴巴,抱住自己最后的亲人,眼泪止不住。

  弟弟被她的眼泪湿了脸,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孩童不乐意地挥手踢腿,差点挣脱她的怀抱。

  吓得她将人抱的更紧,手足无措地对一个尚且没有能力理解事物的孩子作口型:别闹,别闹,等爹爹娘亲回来了给你好吃的。

  她脸上的热泪一直在流,滚烫的流进了嘴巴。绝望的黑暗笼罩着她,近乎窒息。

  “别说了,那娘们也是个狠的,不就占了她的房子么?上来就要打人,手上还被她咬了一口,臭娘们的,不得好死!”

  “对了,他们的尸体呢?我要去踩多几脚。”

  “早就烧了,留着发霉啊?长老说烧了才好,那劳子魏无羡不是炼尸的么,要是打过来,他就没有武器了。到时候我这把剑就能取他首级!”

  不要怕。

  不要担心,很快就会回来的。

  小姑娘将身子蜷起来,泪水沾湿了大片单薄衣衫,哭得昏了过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再醒来是被冷醒的。

  好黑,好黑啊,怎么到处都是黑暗呢?外面天亮了吗?她好想看到太阳啊,温暖的,明媚的,要是能再见到太阳就好了。

  看不清弟弟怎么样了,但大概能猜到,弟弟冷到说不出话了,又饿又冷,额头滚烫小脸发紫,呼吸微不可察。

  小孩子前一阵子才退烧,药还有一些,可是放在外面,怎么办才好?

  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走近,她立刻绷紧了神经。

  “呸,温狗果然手段狠毒!一镇子的人都被害了,女人和值钱的宝贝半点不留!”

  不是温家人?

  “这里还有血迹,估计是这家主人的,太可怜了。”

  “话说回来,真是难以置信,我们就几十人,竟然真的把这里给端了!回去我能吹上半年!”

  来救他们的吗?

  小姑娘拿不准,缩了缩肩膀。

  她突然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:“安静点,”似乎是这群修士的领头人,嗓音有些哑,“这里还有人活着。”

  要被发现了。

  接着柜门被掀开,久不见光,她先是往角落里躲了躲,然后再慢慢抬头。

  

  

  原来真的可以见到太阳。

  好温暖呀。

  

  

  那人比她大不了几岁,微微拧着眉,看起来很疲惫了,宽大的衣袍遮不住身形的瘦削,可还在强撑,偏头对跟随他的人说:“你们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幸存者,仔细些。”

  他自己是看不见的。

  眉心跳动,鼻尖一排碎珠,额角皆是冷汗,鬓边的碎发因水湿变得深色而贴住脸颊,艳色点缀眼角,双唇被忍痛生生咬成朱红,唇角似有欲滴玫瑰,衬得面色愈发苍白。

 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。

  那些人看得到,有些愣愣的,见他凌厉又冷锐地扫过来一眼,才不舍地走了。

  她抱着小孩子小心翼翼地钻出来。手上突然一暖,冷得浑身发抖的小孩子被仍有余温的黑色衣袍裹住了。

  魏无羡抿紧了唇:“他这样不行,姑娘,这里有没有药?”

  她刚才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了,镇上的医师要么逃了要么被杀,小孩子情况紧张,撑不住到别地医馆。她点点头,翻找一阵寻得几副药包。

  魏无羡:“屋里的东西还能用,烧副药不成问题,等他喝了会有人来引你们去避难。”

  他笑了笑:“嘘,你们安全啦。以后也要好好过,活下去。”

  小姑娘眨了眨眼,眼眶越来越湿润,“啊啊”地好几声,说不出谢谢,只能抱着孩子对他鞠躬。

  魏无羡见不得别人哭,连连摆手,想起什么又道:“这药能喝吗?”

  擦了擦眼泪,小姑娘翻开孩子小小的手掌,一字一字地写:岐山,神医。

  “温情……?”

  温情来过这里。这里的温家修士他不说见过全部,但他手下的鬼怪也见过,哪里有温情的人影?

  算了,煮好药再说。

  魏无羡翻遍全身也只能找到一只黄橙橙的枇杷,有些不好意思地蹲下来,把它放入小孩子小小的肉嘟嘟的手心:“只有这个了,我去给你们找找还有没有别的。”

  哭太多眼睛酸涩,小姑娘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暖得不可思议。

  

  

  那人走得不太稳,可仍然直直地挺起脊梁,仿佛这样就能一个人撑起世界。

  意料之外,他被庭院很低的门槛拌倒,单膝跪地,细瘦的手指掰住门框,指尖发白。明明全身痛得发颤,却半点不出声。

  小姑娘有一瞬想要过去扶他,见他这样又顿住了脚步。

  日头西斜,门口阴影遮蔽了阳光,一点也暖不到他身上。他很慢很慢、每一分毫距离的移动都很艰难,脚步踉跄,冷汗一点一点浸透全身,急促地喘息。想靠着冰冷的门框站起来,双腿半途却阵阵发软,细得几乎能折断的腰肢一弯,又重重地跌了回去。

  脑后松松系住的发带被弄散,随他低头,长发遮住了所有表情。

  ……魏无羡不愿别人知道他的情况,也不愿拖累任何人。

  小姑娘双眼水汽弥漫,无声地掉眼泪,心里好难受好难受。不近不远的距离,宛如鸿沟。

  但是,但是明明,他也是个人啊。

  他有好好过吗?

  有没有人能抱抱他呀。

  一小会儿就好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有个想法

如果羡偶遇刚认祖归宗的金光瑶被欺压现场,救了金光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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